峙喻

半封闭的理想国

[全职高手]【喻黄】惊蛰·不可说(中)

 民国paro.

笼罩在前路上的疑云,他们站在对立面。

尔虞我诈的背后,是用鲜血换回的守护。

一场情事,拂去记忆枷锁上的灰尘;

层层隐瞒之下,是拼死也要保护的深爱。

夜里才敢承认:

你是不可说。

惊蛰·不可说

2.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包间里,金发碧眼的外国使节带着一溜儿随从坐了一边,正对面是日本特务科的科长和他的手下,两边坐的是新政府特务局的叶主任,以及上海城的军务司令的长子王杰希。

   喻文州西装革履,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不留一丝破绽,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睛,给他儒雅的微笑增添了几分威慑力。他站在最前方,笑容可掬地为众人介绍上海此时的经济状况。喻文州的声音很有磁性,语速不疾不徐,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他的表情很诚恳,却也没有刻意雕饰的虚伪,干干净净的,由内而外令人如沐春风。

   王杰希满意地看着喻文州,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作为东道主,会议结束后王杰希理应代表司令府宴请其余参会人员,喻文州自然也要跟着去,又是一翻明里暗里的挑拨试探,喻文州和王杰希喝得豪气干云,与各怀鬼胎的外国人周旋,表面上还是宾主尽欢,最后喝得满身酒气地回到司令府。

   小少爷黄少天早已等候多时了,虎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周身凛冽的气势吓得司令府的下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司令府的下人都明白自家小少爷的暴脾气,好吃好喝伺候着,绝口不提其他事。

   王杰希看着这个顽劣的弟弟也是没办法,黄少天出生不久母亲就病逝了,几乎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爱,但人生的漂亮,性格也意外的开朗,人又十分伶俐机灵,说话做事都捏的好分寸,父亲哥哥都十分疼爱,又对他有几分歉疚,事事顺着他的心意,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小少爷黄少天常常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司令府里谁都知道,要是触了他霉头惹得他不高兴,翻起脸来那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杰希先发制人,要是给了黄少天掌握主动的机会,还不知道得签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

   “早上还下着雨呢,你看你那头发一卷一卷的,一看就知道没带伞。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派车接你去。”王杰希是知道黄少天回来了的,按着喻文州的吩咐,自然是得装着惊讶的样子。

   “得了吧,您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的上海?”黄少天嗤笑,显然不会相信王杰希的话,“您就是没让人看着我,你身边儿这位喻先生也没告诉您?”说着便向王杰希身后的喻文州就是努努嘴。喻文州顺着就叫了一声,“小少爷好。”黄少天一阵恼火,明明昨晚还翻云覆雨醉梦生死相拥而眠,早上起来身边儿就没了人,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条子。他收拾好自己冒雨赶回司令府,也没见着人,在这儿坐着一直等也没吃饭也没休息,就怕堵不着喻文州。喻文州可倒好,见了面还是恭恭敬敬有求必应的,一口一个小少爷叫得黄少天膈应极了。

   “我哪儿知道你什么时候才玩够了舍得回家?人喻先生昨天都回去休息了,还得受累把喝醉了的黄少爷从花楼里接回来。”王杰希没好气得提起这事情,听在黄少天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王杰希比黄少天大不了几岁,哪家有个花边新闻都爱跟黄少天说一嘴子,对自家弟弟的事情更是了如指掌。黄少天喜欢喻文州这事,虽然不至于传遍了整座沪城,圈子里黄少天那帮狐朋狗友们该知道的可都清清楚楚。

   王杰希既然知道喻文州去接黄少天去了,说的话不会好听得了。

   黄少天都准备好接受大哥的言语攻击了,乖乖巧巧地低着头等着,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什么反应,一抬头就见王杰希和喻文州眉来眼去,心头一阵无名火起。黄少天张了张嘴,看着喻文州清冷的眉眼,把话都咽了回去。

   喻文州想跟他撇清关系自然有他的道理,如今他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胡搅蛮缠了。

   “你才会上海,想必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喻先生好好学点东西。”王杰希装模作样地道,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黄少天当然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喻文州蹙眉,也没说反对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喻文州收拾好眼底的不悦,换上仿佛与皮肤融为一体的标准微笑。

   黄少天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气闷,他不喜欢喻文州这样的笑容,看着难受。

   “那正好你一会儿要去面粉厂核账,把少天一起带着吧。”王杰希眯起眼睛,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当然喜闻乐见。喻文州无奈极了,他想要拒绝王杰希的提议,可看见黄少天湿润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把话咽回肚里。

   “好吧。”话到最后,就成了这样一句。

    黄少天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他特意挑的最好看的那件衬衫,没穿大衣,虽是还乍寒乍暖,他身子骨得力,冻一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楼来王杰希当然又要说三道四,黄少天早就练成神功,对王杰希的话不闻不问自动过滤。

   喻文州也没说什么,完全尽好了手下人的职责。黄少天闷闷地跟王杰希道别,跟着喻文州往外走,上了他的车,他自然是要坐副驾驶的。喻文州坐上驾驶座,半边身子探到后座去提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黄少天,黄少天打开一看,立马就乐了,嘴角勾起,把那件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色大衣套在身上。

    喻文州看他穿好了,不动声色地发动引擎,从车前镜里悄悄地瞥了几眼,心里极为满足。他知道黄少天喜欢穿浅色的衬衣,但是做生意可不能穿浅色,看着太学生气,镇不住底下人。

   黄少天一摸这料子就知道是定做的,是喻文州喜欢的黑色。黄少天一喜,却不露分毫,对喻文州扬扬眉,“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时候回来,要是我夏天回家,你这讨好小少爷的好算盘不久落空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喻文州偏头对着黄少天笑,柔和的眉眼弯出了几分邪气,看得黄少天一愣一愣的。待得反应过来,黄少天脸上发烧,心中直骂自己经不起美色诱惑。

   喻文州说的没错,他的确会尽全力赶回来。他想回来庆祝喻文州的生辰,可千方百计还是迟了。

   黄少天看着路,发现越走越偏,根本不是去面粉厂的路。“咱这不是去面粉厂吗?怎么说,找不到路了?”黄少天窝在座椅上,染成栗色的发梢翘在靠椅上一抖一抖的。

   “陪你去听戏,古华园楼子里方公子今天唱天仙配,你不是喜欢黄梅戏吗,带你去听。”喻文州朝他温柔地微笑,脸上甜腻腻的。黄少天背脊发凉,喻文州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还是让他很满意,至少识相了很多。

   “怎么着想通了啊,答应从了本少爷啦,没事儿,这上海城热里有爷在,我还真不相信谁能拿你怎么样。”黄少天心里直冒酸气,他太了解喻文州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耽误他工作的时间带着他玩儿的。

   “你都知道啦。”喻文州声音很轻,听上去毫不在意,好像被上海高层明里暗里监视试探的人不是他一样,“想着也没多少时间了,能再多陪一天是一天。”喻文州微笑,腾出右手在黄少天脑袋上揉了揉。

   “好好开你的车。”黄少天隐隐知道喻文州出了事,不然王杰希也不会把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放出去伺候他,“有事你就跟我说,我保着你。”

   “谢小少爷垂怜。”喻文州说了句俏皮话,也不去闹黄少天专心致志地开车。

   古华园的头牌角儿是个讲究的,台子是檀木做的,一走进厅里就闻到清新的檀香,他们来的早,位子还空的多,黄少天捡了个平日里喜欢的座儿,舒舒服服地坐着,等着方老板上场。

  画着浓妆的伶人甩着流觞水袖,唱调软糯,咿咿呀呀的动人曲子黄少天听得十分满意,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打起拍子,嘴上也跟着哼起来。

  喻文州看他听得起劲儿,心里也十分高兴,听着听着就犯了迷糊,借着轻柔悦耳的曲子就仰在椅子上睡过去了。他向来不喜欢听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陪着人听多了,哪个曲子哪一段都能说上几句,在外行人眼里就成了行里大家,可黄少天是在戏楼子里泡打的,这些唱调从小耳濡目染,莫说听一句能说出是哪一段,就是唱也能唱几句,看喻文州意兴阑珊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喜欢。黄少天知道喻文州睡过去了,也不勉强,手指捋了捋喻文州长到遮住眉眼的额发,看着他眼窝子下的青黑叹了口气。

   喻文州很辛苦,他一直都知道。他这种辛苦,才更让黄少天纠结。

  他们是敌人啊。

  黄少天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喻文州会告发他,他担心的是,要是上峰下令要他处理掉喻文州,他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黄小少爷一向如此,这些不愿面对的事情,就糊弄着过去算了。

  喻文州醒来时已经戏落幕了,台上空无一人,看座上也只剩他和黄少天两人,黄少天抓着古华园送的茶水果子吃的起劲,喻文州揉揉额角,手表上指针的刻度告诉他他睡了多久。

  “醒了?”黄少天利索地吃干净最后一块海棠糕,喻文州不喜欢吃甜的,他总不能浪费吧。“嗯......”喻文州懵懵地点头,“都这个点儿了,该回去吃饭了。”

   “你在哪儿吃?”黄少天打起算盘,“要是你没地儿去跟我回司令府去吃。”,喻文州担心的就是这个,司令府里有不少特务,若是冲着他喻文州去的,他只要不跟着黄少天去黄少天就不会有危险,要是冲着司令一家去的,他还必须得阻止黄少天回家去,王杰希他倒是不担心,毕竟从事地下工作多年,总不至于连个特务都发现不了。但他又不能一直跟着黄少天,想来想去,还是提点提点黄少天。

“我就不跟你去了。”喻文州道,“你自己在家里要小心,司令府里不干净。”黄少天一愣,他当然知道喻文州什么意思,不干净也就是有特务。他今早回去过,所有人都跟以前一样,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但他知道喻文州对他,从不会危言耸听,更不会胡说一气。

“知道了,我会看着点的。”黄少天点头,又忍不住再一次问,“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不了。”喻文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频繁地在一起,等过些时候就空下来了。”

“哦。”黄少天恹恹地点头,有些失望,他自然以为喻文州又在敷衍他。

3.

又是接连一个月都没见到喻文州,黄少天在床上打滚,连约个哥们儿出去喝酒的兴致都没有。噔噔噔噔几声上楼梯的脚步声,管家阿嬷兴冲冲地上来,对着黄少天道,“小少爷,喻先生来了。”

喻文州来了?黄少天一喜,立马翻身起床,在衣柜里胡乱翻了翻,找了件浅色的衬衫出来套上,头发乱蓬蓬的,只是用手随意地理了理就飞快地下楼去,果然见喻文州穿着郑重的衬衫西裤黑皮鞋,套着一件毛呢子的黑大衣,围巾解下来松松地挂在脖子上。

喻文州看见黄少天就止不住地笑,张开双臂把朝他扑过来的黄少天接住,左手搂住他的腰,右手刮刮黄少天的鼻梁,“这么着急啊,想我了?”黄少天眉心一跳,嘴角弯出苦涩的弧度,“以前我这么扑过来,你可只会接住我然后礼貌地叫一声‘小少爷,小心’。”

“今时不同往日。”喻文州好笑地握住黄少天的手,“以后我会在你身边。”

“得了吧你,你这个大忙人我还不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来看我一眼就很好了,好了你自己去忙吧。”黄少天挥挥手,又准备上楼去,喻文州一把抓住他,“你急什么?今天带你去玩。”“城里戏楼子茶馆子哪家我没去过,要你带我去。”黄少天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还是本少爷我带你去找个好地方。”

“带你出城骑马去,省得一天关在房子里。”喻文州脱下大衣盖在黄少天肩上,“车里还有一件,你是回去换你的还是就穿我的?”

  “穿你的。”这回小少爷倒是一点没犹豫,果断地做了决定。

 “哦对了,我们是去骑马对吧?”喻文州刚准备发动车子,黄少天突然来了一句。“嗯。”喻文州瞬间明白了他要干嘛,黄少天冲他嘿嘿一笑,就下车往家里跑。喻文州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他和黄少天初见就是在马场,从香港回来的小少爷脾气冲,看他不顺眼想着法子整他,马场最好的方式无非是赛马,小少爷兴致勃勃地上场,骂骂咧咧地下去。从此不比不相识,他和黄少天倒是渐渐熟络起来。

    黄少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顶尖特务,上楼速度再快也没有声音,他兴冲冲地推开门,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佝偻的背影趴在他的书桌前,苍老的手在书案上迅速地翻找,黄少天眯起眼睛,原来喻文州说的是真的。

   “阿嬷,你在干嘛?”

    管家阿嬷一惊,苍老的面皮止不住地颤抖,她手里的东西掉下来,正是黄少天最近翻看的爱情小说。

   “您都这个年纪了,还想男人呢?”黄少天走上前捡起那本书,随意地翻了翻内容,他从来对这种冗长纠结的爱情小说不感兴趣,只是闲得无聊拿来打发时间。

   “我讨厌别人进我屋。”黄少天慢悠悠地道,看着管家阿嬷的眼神冷如利刃,“更讨厌别人动我东西。”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就那样施施然地点燃了书页角。

    “收拾东西吧阿嬷。”黄少天左眉一挑,明亮的双眼涌动着晦暗不明的色彩,“不然就会变成这样了。”他看着只剩一堆灰烬的书,轻轻地吹了口气。

   黄少天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保险柜,里面只有一根陈旧的马鞭。黄少天拿在手里,居高临下地冷笑,“去管家那里取遣散费吧,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司令府的老管家威尔斯先生是个英国人,因为年纪大了想要回英国去,前几年收了个徒弟叫宋晓,留在司令府当管家。这位管家阿嬷不乐意了,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高,处处找宋晓的麻烦。黄少天和宋晓感情好,前几年宋晓刚过来的时候,成天待一块儿疯闹,宋晓还给黄少天出主意追喻文州。正好两口气一起出了。

  黄少天说完就直接出去了,他在上海凶名赫赫,耍足了司令府小少爷的纨绔脾气,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尤其是在被抓了现行之后。

  喻文州点了支烟,在车上耐心地等着,估摸着黄少天处理完了,掐掉剩下的小半支烟。黄少天不喜欢他吸烟,他也不喜欢黄少天吸烟,喻文州自己很少抽,最近的麻烦事堆在一起十分堵心。

   黄少天上车,脸上没有明显的怒气,喻文州不留痕迹地端详着,黄少天眼角眉梢都还挂着冷意。“你算好的?”黄少天突然明白为什么喻文州要来带他去骑马。“不用算。”喻文州道,“你迟早也会发现,我迟早也会带你去骑马。”“更何况......”喻文州顿了顿,“早告诉你一点,我也早放心一点。”

黄少天敏锐地感觉到喻文州有什么事瞒着他,既然喻文州不想说,他也就不问,转而想起今天出行的目的,,不禁笑起来问喻文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什么情况吗?”

“怎么会忘。”喻文州也笑,幽深的眼睛仿若拨的云开见月明,笑意从心底涌进眼里,“那时候你还挺凶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小少爷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能给喻某解惑吗?”

“嗯......”黄少天沉吟,他不太愿意提起这个,原因是在是太幼稚了,车前镜里喻文州的目光满含笑意,黄少天脸上一阵阵发烧。

“你不理我啊,他们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地来叫一声小少爷,就你在一边跟在我大哥身后,就是不理我。”黄少天絮絮叨叨地抱怨,又像是在撒娇。“我那是不敢上前去跟你说话,你大抵是不认得我了。”喻文州道,苦涩又无奈。

“我们以前见过?”黄少天坐起来,“怎么我没有印象了。”

“很小的时候了,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喻文州腾出右手,揉揉他的脑袋。

“也是啊。”黄少天点头,“我小的时候你都多大了?我不记得,你肯定是记得的。”

“你觉得我多大?”喻文州问,以前不熟悉的时候,黄少天心情不好了就管他叫叔叔,他一直想问,却没找到机会。“跟我哥差不多吧。”黄少天嘟囔着。喻文州笑了笑,不置可否。

就像喻文州说的那样,忙完了上个月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陪黄少天玩,每天早上黄少天睡醒了到窗前去看,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喻文州站在车门前,静静地抽烟,眉心紧蹙,活像个小老头,不过也是帅气的小老头。

黄少天不喜欢他抽烟,不过他纳闷儿极了,以前他对喻文州穷追猛打他抵死不从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烦心过,现在两人好的如胶似漆,怎么整天愁眉苦脸的。黄少天想了想,跑去王杰希的房间,门也不敲,直接冲进去掀他的被子。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王杰希被他用被子扇凉风,生生被冻醒了。

“你干嘛?”王杰希不睁眼也知道是这个不争气的小弟。“喻文州怎么了?”黄少天摇着王杰希的胳膊,试图把他摇醒。“他天天陪你玩能有什么事。”王杰希翻身,把被子抢回来抱在怀里接着睡,“他不是在楼下等你吗?你快下去呗。”“喂喂喂,大哥,你说不说。”黄少天从来都是这样,跟王杰希闹起脾气来更是顺手,“不说我跟老爹告状去。”

“你去问喻文州啊,问我干什么?他现在又不在我这儿工作。”王杰希含糊不清地道,“他现在属于无业游民,还挺有钱的那种。”“你把他辞退了?”黄少天扯着王杰希的领口,不问清楚不罢休。“是他把我辞退了,他要陪你,不干了。”王杰希生气了后果还是很严重的,“你再不下来,你下个月没有零花钱。”按往常黄少天就开始撒娇了,现在这位爷可是有靠山的。黄少天冷哼一声,也不去弄他,“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文州了。”

王杰希看着他出去,幽幽地叹气,“作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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