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喻

半封闭的理想国

[全职高手]【喻黄】永遇乐 C13

古风架空长篇

 

 

 “所以接下来怎么安排?”叶修听喻文州说完,尽管他早就知道喻文州不会是普通人,得知他是黑狱的人后,还是很惊讶。 

“我要带着少天回去。”喻文州言简意赅。“回去?”叶修蹙眉,又恍然大悟,上上下下看了黄少天几个来回,“少天也是黑狱的人?看着不像啊,一点都没有神秘的气质。”

“呸呸呸,你才没气质。你以为谁都跟师兄你一样卑鄙无耻下流猥琐龌龊,底线都在地下三尺的吗?”黄少天习惯叶修开口必无好话,但还是气得慌。

“经过叶秋的打压,楚庄主想来也不敢蹦哒得过分了,大长老绝不会善罢甘休。”喻文州道,眼里划过一丝狠辣,“这个也不足为虑,我自有办法处理。”

“这些日子承蒙大家照料,文州感激不尽。”喻文州拉着黄少天起身给大家行礼?黄少天也跟着做,学得像模像样的。

“别介,我可受不起。”张佳乐跳开,拒绝站在喻文州正对面,“您是我们公子,只有我们给你行礼的。”“乐乐?!”张新杰眉头蹙紧,他实在想不到一向顽劣但也懂事的弟弟居然是黑狱的人。

“大哥!说好了在外人面前不叫我乳名的!!”张佳乐显然没找到张新杰情绪的重点,听到这两个字就不可避免地抓狂,刚准备发一通脾气,又瞅瞅自家大哥黑成锅底的脸色,整个人都蔫儿下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大哥,你别这样。”

“你要跟文州去?”张新杰没工夫教训他,精准地抓住张佳乐隐而未露的意思。

“诶。”张佳乐低着头应声,“可能要待个三年五载的。”张新杰目光如电,扫了喻文州几个来回,最终叹气,“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日后还望文州多加照料。”“这是自然。”喻文州颔首,细长的眼闪着促狭的光,“听乐乐说,新杰早已知道我是黑狱的人了?”

“不要叫我乐乐!!”张佳乐快要抓狂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听人话呢?可惜没人理他。

“是,我早就知道。”张新杰一愣,开始回忆,整理这件事的全过程。“有一次少天重伤,烟雨山庄的楚云秀楚小姐重金请我来为他诊治。当时他受伤极重,只剩下一口气,幸而体内有一道偏寒的真气护住他的心脉。我行医多年,自然能判别出那是黑狱的独门心法。”说到这儿,张新杰严肃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揶揄,“每次他出门你都要在他心脉处种下真气种子,还要托我代为照看他,以防不测。你看,这还起了点作用。”

“咳咳。”黄少天咳嗽几声,低头喝水,不去看在场人的揶揄的眼神。喻文州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听着,听完还对张新杰道谢:“多谢新杰相救,少天是文州心尖上的至宝,若有不测,文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噗——”黄少天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一滴不漏地喷在张佳乐的脸上。“......”张佳乐想骂人,又碍着喻文州在这里不好向黄少天发作,只能郁闷地抹了把脸。

  “综上所述。”叶修沉吟,“我们可以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是吧。”“是这样的。”喻文州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交在苏沐秋手上,“这是我的亲笔信,可以去取我在京城里的所有铺子的地契和伙计的身契。往后我应该不会怎么回京城,这些身外之物倒不如留给沐秋。”苏沐秋本能的想拒绝,这份礼太重。喻文州和叶修离京的日子里,“千机”的生意愈渐红火,很快就在这一行里独占鳌头,并且没有人来找茬,所有苏沐秋设想过的麻烦场面全都没有发生,他记得喻文州说过吩咐了人照看,没想到是如此惊人的势力。

   是以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喻文州这三个字在京城商圈的重量。

  “你我早就签过约定,你先把货交给我,我这个时候才付钱,怎么能拒绝呢?收下吧。”喻文州是真的无所谓,庞大的家业可以再一步一步地挣回来,答应别人的事情不能反悔,而且他实在不想再在京城待了,想来苏州风水养人,倒是个好地方。更何况谁说他只有京城的铺子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这个约定啦?”苏沐秋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喻文州早就料到,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这东西你可还记得?”“‘灭神’?”苏沐秋认得这东西,是他给喻文州做的二十四根银针,“这不是用千机换的吗?”

  “只是‘千机’那我就赚大了。”喻文州抚掌轻笑,“不少人说文州是个黑心的商人,我可还没黑心到那个份儿上。只是赠礼而已。”

  “他给你你就拿着吧。”叶修知道喻文州的意思,对苏沐秋道,“京城水深,给你留着傍身的。”见苏沐秋不解,喻文州又道,“师兄家世显赫,难免会有阻挠,你拿着这些,也没有多少人敢为难你。”“我还是长房长子,以后有你使银子的地方。”叶修补充道。

  “那就算了。”苏沐秋撇嘴,“天地广阔,何苦局限于深宅大院,沐秋是江湖人,用不到这么多银子。”“行走江湖哪能没钱?心情好了还能仗义疏个财,心情不好还可以疯狂地买零嘴果子大吃大喝,反正身上有钱到那儿都有底气,师兄惹了你,你就把他踹了再找几个漂亮的伺候着。”黄少天看出苗头,喋喋不休地插嘴。

 喻文州眼神一凛,若有所思,看来不能给少天留钱啊。

“以后沐橙成亲还得有一份厚厚的嫁妆。”

  “‘千机’开分铺得买个风水好的地方。”

  “我们隔三差五还要来蹭个饭,你请客得花钱。”

 叶修和黄少天你一言我一句绕的苏沐秋头晕。

“行行行,我收下。”他没辙了,连连摆手。

   “那就这样吧。”喻文州再一次回望,“我们江湖再见。”

    如果一切都顺顺当当的,那么他就可以......喻文州看着远方天际,心中另有筹谋。

   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不亚于龙潭虎穴,必须加倍小心,一个不慎,就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一座普通的小木屋坐落在青竹林里,风起时,飘过阵阵竹叶清香。漆黑的乌鸦灵活地穿过竹林,带着沙哑的叫声。

    “公子。”身着黑衣的女子轻轻敲着门,不敢打扰了里面休息的人。她曼妙玲珑的火辣身姿被完美地包裹在紧身的黑衣里,让人移不开眼睛。

    “进来。”屋里传来慵懒的男声,带着午睡初醒的倦怠。

    “是。”女子赶紧推开门进去,恭谨地立在门边,低着头不敢乱看,静静地等候着男子的吩咐。

    男子没管她,自顾自地斟茶,仍热腾腾的茶水恣意地流淌,淌出悦耳的声音。玉器与精致的红木桌碰撞,声音清亮,男子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

   “喻文州回来了?”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总带着一丝令人战栗的寒意。

    “是。”女子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头深深地埋下去,“公子州已经进入大阵之中,他还带着其他的人。公子,我们需不需要......”

    “管好你手下的人。”男子不悦地皱眉,“我和喻文州向来公平竞争,那些旁门左道的伎俩,只会玷污了外狱的名声。”

    “至于那另外的人。”男子略一停顿,唇角勾起寒意,“鬼刻还是百花?他们跟在喻文州身边最久,前些日子出去,也定是去寻他了。”

   “公子。”女子狠狠咬牙,似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那个人是黄少天,现任狱主的嫡长子,狱主是内狱出身,按道理说,他也拥有......拥有内狱公子之位的继承权。”

    “咔嚓。”男人手中的被子碎成湮粉,他的声音轻得好像是从地府飘来,“喻文州有一半麒麟玉,当年即便众望所归也都多次拒绝。我等和喻文州公平较量等了这么多年,可不是让她黄夫人来摘桃子的。”

    “直接弄死吧,做的明显点。”男子揉揉额角,头有些发晕。

    “可那黄少天不惧摄魂铃。”女子头低得更深,“我曾经与他打过照面,他丝毫不受摄魂铃的影响,而且剑法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再加公子州一直在他身边,属下无能,只怕......”

        “不惧摄魂铃?”男子摩挲着下巴,对黄少天来了兴趣,“他是二十四夜幽使之一?”

     “虽说夜幽使皆以黑纱蒙面,从不用真面目示人,但黄少天身上的气质并不像是暗杀者。”

    “新来的?也没听说内狱有谁死了要替补啊。”男子突然怔住,双眸虚眯,“那就是第二十六块麒麟玉,喻文州那块的另一半。”

    “传令下去吧。”男子情绪又莫名地好起来,“外狱所属皆不可阻挠喻文州和黄少天回到内狱,违者斩。”

    女子退下,男子站起来看着窗外的竹林,眼神玩味。“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的联手会以多么可笑的姿态结束。”

    “别碰那些花。”喻文州再一次微笑着阻止黄少天的好奇心,干脆拽住黄少天的双手,这样他就没地方作乱了。“还有多久才到?”黄少天闷闷不乐,说话也恹恹的没精神。“快了。”喻文州还是那句话,见黄少天脸色又要变,赶紧把人拉住好好哄着,“少天就那么想去那里吗?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黄少天不说话了,他一点也不想去黑狱,也很喜欢和喻文州待在一起,只是心里别扭的不行,莫名地难受。

    “师兄,我难受。”黄少天还是决定对喻文州说实话,他指指心口,胸腔快被什么东西挤满,即将无处安放。

    “也许是近乡情怯吧。”喻文州沉默了一瞬,笑着对黄少天解释,“少天不记得了却又会感到熟悉?”黄少天胡乱地点头,喻文州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反正也差不多,他好像是有模糊的记忆......

    喻文州嘴角向下弯了弯,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

   噬情蛊。

   黄夫人毕竟是黄夫人,逼得他无路可退,只能带着黄少天回到这里。喻文州看着乖乖牵着他往前走的黄少天,不禁无声地苦笑。

   他何尝不想就带着黄少天远走高飞,可是他哪里有选择。拿黄少天的性命做赌注,他玩不起。

   “为什么我们要绕弯路?直接从山上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过镇子?”黄少天问。“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喻文州揉揉黄少天的头,“内狱没有外狱自由,训练很枯燥,你肯定不愿意久待到时候想往外跑都找不着路。”被喻文州看破本质的黄少天早已经不羞不怒全当他什么都没说,还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对喻文州笑,“那是,谁能困住我呀。本剑圣瞌睡......”黄少天话还没说完,喻文州猛地捂住他的嘴。

   “嘘——”喻文州将右手食指点在黄少天下唇,冲他眨眨眼,“有人来了,别说话。”黄少天闭上眼睛,念动心诀,周围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刚刚眼前一片空白的地方多出了几个依稀的人影一闪而逝。

   “这是内狱的独门心法,唯有二十四夜幽使可习得。”喻文州在黄少天耳畔轻声为他解惑。“只有二十四个人?那也太少了啊吧。”黄少天小声地抗议。

   “对,跟外狱比起来内狱的确不占人数优势,但也正是因此,外狱良莠不齐。”喻文州细细听着动静,等没声息了才把黄少天放开,“好了,没事了。”

   “那他们都是你的人咯。”黄少天问,又感慨地笑,“有这样的手下挺不错啊,喻掌门挺威风的哟。”“哪里哪里。”喻文州很客气地受了黄少天的夸赞,但还是对他说了实话,“二十四人中确定追随我的有十八人,其余六人身后俱有不俗身家,哪里肯听我这个武学不行又孤身一人的公子?若不是我身负麒麟玉,早就有人取而代之。”

    “诶师兄,我问你个事儿。”黄少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于他的家世他还一无所知呢,“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伯母,是个很好的人。”半晌喻文州吐出这么一句话。“她对你好不好?善良吗?温柔吗?她想不想我?会不会讨厌我啊?”黄少天的追问像连珠炮一样袭来,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收养了我。”喻文州决定答非所问,他知道黄少天问这些也不是为了答案,而是消遣一下内心的紧张。“哈哈哈哈。”黄少天捧腹大笑,“原来你是我们家的童养媳,还说不是我媳妇。”

喻文州默然,他现在学会了一件重要的生存法则,不要和黄少天争没有意义的口舌之利,反正到底谁是谁媳妇这件事,又不是嘴上说就能决定的。

“我家是不是很厉害啊?”黄少天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正事。进去之后喻文州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他的母亲也会强行将他带走,换了新东家,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过日子。

“嗯。”喻文州牵着他慢慢地往前走,“你母亲是这一任狱主,等翻了年开春,就是十年一度的内外狱大比,决出新一任狱主。伯母是内狱出身。”“那她一定很器重你咯。”黄少天忧心忡忡,“那她会不会对你比对我好,她会不会看见我都认不出我来了?”

“不会。”喻文州哂笑,“她一直都是挂念着你的。”不然又怎么会将尚且年幼的我绝情地推出去找你。喻文州遥望东方的天际,青山稀薄的层影之巅有楼宇飞檐的剪影,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亦是历代狱主居住的地方。

他的母亲曾在那里奄奄一息,将刚满周岁的他托付给黄夫人便驾鹤西去,四岁时他带着满腹仇怨进入流云剑派,立志要成为黑狱的狱主为她报仇。

可现在仇怨似乎并不重要了。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这是他唯一的软肋,亦是压死喻文州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愿他们不要太过分了,不然......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你会是下一任吗?”黄少天也随着他的眼神去看东方。

“不会。“喻文州回答得斩钉截铁。

“外狱那位就这么强,你也拿他没办法?”黄少天不信,他自认为没有谁能算计得了喻文州。

“麒麟玉在你身上。”喻文州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片暖阳,“你是内狱的唯一继承人,旁人再厉害的身世背景,也不能奈何你。”

“放心吧。”喻文州怕他担心,“外狱的那位,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就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别的不用去管。”

“不成。”黄少天恍然大悟,随即怒发冲冠,“喻文州你是疯了吗?你把这东西给我,你自己想找死吗?既然你说的那么恐怖,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你当我黄少天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论剑法你比不过我,打架也没我在行,吃饭都没我抢得快吃得多,你拿什么逞能?”

“少天,你别激动。”喻文州知道黄少天会生气,不过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在内狱筹谋多年,虽然人在外面,飞鸽可从没断过,我母亲留下的人脉也犹在,我就是失去了头衔也不会有大碍。而你,你要我怎么舍得把你扔到污泥里去?内狱有规矩,公子是不可以插手夜幽使内部的竞争的。”

“行吧。”黄少天拗不过他除了听话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过,想让他乖乖听话,看着喻文州为他以身犯险,他黄少天还做不到。

师兄啊师兄,这是你自己不同意的哦,可不能怪我。

“对了。”喻文州突然转身,吓得黄少天赶紧收起嘴角的微笑。“怎么了?”黄少天问。“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再叫我师兄了。”喻文州神色严肃。“那叫什么?老喻?小喻?喻哥?”黄少天讪笑,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文州。”喻文州道,声音裹在花香里,飘进黄少天心里都是甜的。

好,文州。

 

*事情多如狗,真的没有办法按时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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