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喻

半封闭的理想国

[全职高手]【喻黄】永遇乐 C14

    古风架空长篇

   

   黄少天第一眼看到这座楼阁就浑身不舒服,倒不是景致不好,只是这里的一切都萦绕着阴谋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叩叩。”喻文州礼貌地叩门,心里很平静。如今黄少天已经回来了,他也不能确定黄夫人会不会为了儿子的地位而除去他。遇事不乱,喻文州不会把情绪表露出来。

“进来吧。”黄夫人的声音很温柔,像一位和蔼的长者。喻文州领着黄少天进去,其实黄少天没有特别激动,对于他而言,“母亲”是一个陌生的词,他所能依靠的首先是喻文州。

“回来啦?坐吧。”黄夫人看了一眼喻文州身后的黄少天,直接无视了喻文州,也没有搭理他。桌边只有一张凳子,一时气氛冷凝下来。喻文州知道她这是要敲打自己,提醒他现在还寄人篱下。他心中嗤笑,黄夫人当久了掌权者,早已忘记毛虫蛰伏之后会蜕变成蝶。

“诶,只有一把凳子啊,文...文州坐吧,我站着就好。”黄少天没看黄夫人的脸色,心里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叫喻文州的名字时还差点咬了舌头。黄夫人心中隐有怒气,碍着黄少天在这里不好训斥喻文州,只好对下人道:“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给少爷添座。”

“不必不必。”黄少天道,“不用麻烦了,我真的不坐,你们就是搬来,我也不会坐的。我站这儿就好不用麻烦了。”喻文州默默勾起唇角,没有作声,他的少天果然护短的紧。“伯母有话就直说吧,文州听着。”喻文州见好即收,免得怒气烧到黄少天身上。黄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几下就恢复好了情绪。

“你想怎么样?你以为挟持了少天我就会同意把他身上的麒麟玉给你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喻文州,内狱掌舵人不会是你,而狱主的位子也只会是少天的。本座好歹救你一命,如今只是要你的麒麟玉不过分吧。以及这些年你图谋少天地位的种种恶迹都可以一笔勾销。”黄夫人神色冷清,仿若喻文州是十恶不赦狼心狗肺之人。

喻文州脸色不变,他早就猜到黄夫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挑拨他和黄少天。黄少天挑眉,一脸讶异,他的这位母亲口才还真是不错,不知道的恐怕就要去讨伐喻文州了,知道内情的也会觉得是喻文州在作秀。可他是黄少天,会无条件相信喻文州的黄少天。

“那可真得感激我这老奸巨猾对我身上的麒麟玉虎视眈眈的喻文州。”黄少天冷笑,字里行间没有半分客气,“如果没有他的‘挟持’,您以为您还能在这儿见着我?”

“少天。”黄夫人一脸痛心疾首,“我可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母亲?外人?”黄少天一哂,“到底谁才是外人。阿姨啊我劝您别再打他主意啦,文州吧,是,他是不通武艺打不得骂不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见不得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可您知道吗?我还活着吶,要是让人用些鬼蜮伎俩把他伤着了,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母亲又如何?他黄少天帮亲不帮理,喻文州才是他的亲,还占着理。  

喻文州细眉一挑,神情诡异。

打不得骂不得?这个可以接受,反正他是没想跟黄少天打起来。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这个就有点过分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不至于这都不行。

手无缚鸡之力?这完全就是胡扯了。

“好好好。”黄夫人怒极反笑,“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喻文州,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怎么能怪他?都是我自个儿作的,赖上他不放了。直说吧你要干什么?”黄少天皱眉,一脸不耐烦,“没事儿的话我们就走了。”

喻文州一愣,以他对黄少天的了解,这句话绝对是头脑一热完全无意识地说出来的,说完了清醒了就会发懵,最好就顺着黄少天的话把人拉走算了。喻文州权衡利弊,干脆站起来拉着黄少天出去,也不跟黄夫人致歉,简单撂下一句,“我还要带少天到处去转转,狱主若没有吩咐,文州就带少天先走了。”

“那真的是我娘吗?”黄少天一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脑子就清醒了,想起刚刚里边说的话,头就又一阵阵发晕,“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如果她真是我娘的话,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真的是你亲娘,只是你自小没有和她待在一起,难免会生疏而已。”喻文州眼神闪烁。

“可是既然我娘这么厉害,我怎么会丢呢?诶对了我爹呢,刚刚怎么没见着他呢?他不跟我娘住一起吗?”

“为什么会丢?这个也许只有伯母知道。”喻文州低头笑笑,掩住眼底的讽刺,“至于伯父,早已仙去。”

“你和她有过节?”虽是问句,黄少天却已十分肯定,“能跟我讲讲吗?”“好啊,只要少天想听我就给你讲,不过那些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喻文州眼神幽暗而深邃,暗色的流光闪动,“你确定要听吗?”

“要啊,有故事听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拒绝?”黄少天强作兴奋,下一瞬就颓丧下来,“虽然我和她不亲近,还是很希望她能和你好好相处。但是如果要我选择,我站在你这一边。”他直视喻文州的眼睛,看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重新亮起来,蕴满了笑意。

“我记着呢,少天可不能反悔,也反悔不了。”     

“好啊,诶......我们这是去哪儿?”黄少天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是少天再带路吗?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儿?”喻文州嗤笑,话里满满都是调侃。“嗯,这个......”黄少天挠挠头,轻咳几声,“这个......诶,我们去找乐乐玩吧。”

“乐乐?”喻文州很快就适应了黄少天给张佳乐安排的称呼,想了想就笑出来,“他现在可没时间见你,他忙着呢。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叫他的名字,在这里你叫他另一个名字。“

“哟,他还有别的名字啊?!这么麻烦!好吧他叫什么,别是小花儿什么的名字吧。”

“差不多。”喻文州道,黄少天愣了一瞬,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叫什么叫什么?”

“百花。”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么花哨的名字还真配得上他,你看和他多相称啊,你个比一个花。他自己也挺花的,还留个姑娘家才梳的小辫子,哈哈哈哈。那文州你叫什么?”黄少天笑完以后,毫不滞涩地转换话题,行云流水地将话锋引到喻文州身上来。“我?”喻文州已经习惯黄少天的说话方式,也不觉得奇怪,从善如流地回答,“我没有,他们知道我姓喻,叫我公子州。”

“这个一听就比乐......百花儿那个百花儿风雅。”

“少天想取一个吗?”喻文州问,“你以后也是要取的,不能用真名。”

“那你帮我取一个吧。”黄少天想了想,以自己那个辞赋水平,实在是惨不忍睹,最后取出来可能跟张佳乐那个百花差不多。

“‘夜雨’怎么样?”他们继续在山林间的小路上行走,不多时喻文州就取了一个出来。“‘夜雨’?”黄少天念了几遍,觉得还不错,表示对喻文州才学的肯定,“比那个百花好。”

谁要问你有没有比百花好了?我想问你你觉得好不好。喻文州叹气,“你觉得好就好。”

       “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黄少天终于想起这一点。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喻文州笑,缓缓地念出诗句,“你没看过。”

    “谁说我没看过啦,喻文州你别小人得志,不要以为比不上我就能成天说我坏话!”黄少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不就是个诗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过!”

    “那你倒是说说,这诗是写给谁的?”喻文州突然生起想要逗逗黄少天的想法,“说对了我就带你去找你的乐乐。”

    “诶诶诶,你不是说不能叫真名吗?”黄少天自以为抓住了喻文州的小辫子,死命地拽着不松手,“看来喻公子也没把约定俗成当回事。”

  “就突然觉得你这么叫还挺有趣的。”喻文州义正辞严地辩驳,“所以我这么叫了,全都是你的错。”

    “诶诶诶,喻文州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都是我的错?!”黄少天追着他往前走,絮絮叨叨得不肯罢休,“这怎么能怪我呢?嘴长你自己身上,你想说什么就说呗。怪我算什么?本剑圣这样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算计你??”

   喻文州随意地哼哼了几声,敷衍程度连黄少天都清清楚楚,黄少天也自然而然地发了脾气,一路追着喻文州没完没了地要个说法。

    “嗯嗯嗯嗯,少天说什么都是对的。”

     “喂喻文州你当我听不出你在敷衍我吗?”黄少天紧跑了两步,撞上了突然停下的喻文州,“怎么了?”

    喻文州没说话,盯着前方的黑衫少年,那少年生的并不十分俊俏,他立在那儿,就像和天地融为一体。

   肖时钦,外狱的公子。

   他们明争暗斗多年,只因喻文州一直在外没能当面一战,这是肖时钦的遗憾,亦是喻文州的遗憾。

  “好久不见。”喻文州率先打招呼。             “是有很久了。”肖时钦点点头,笑容无奈,“狱主制掣你十年,才一直让这一天推迟至今。”

   “这是黄少天?”肖时钦指指喻文州身边的人,“狱主的嫡长子?”喻文州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挑拨离间而已,只是笑笑就作罢。

    “他是黄少天。”喻文州道,“也只是黄少天。”

    “可他毕竟有一半麒麟玉。”肖时钦知道喻文州会护着黄少天,还是想劝动喻文州对他下手,“血海深仇,你都不要了?”

    “和少天没有干系。”喻文州不卑不亢,态度却是明显的强硬。

     “那好吧。”肖时钦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少天,“如果是他的话,你们内狱就输了。”

      “呵。”喻文州嗤笑,眼里强烈的战意晃得人不敢直视,“那就拭目以待吧。”

      “其实比起大局观我一直比不上你,你看得比我远。除了打架我都要差你一截。”肖时钦道,“如果让你就这么轻易地达成你的目的,又怎么称得上是对手?”说完也不停留,念动心诀,黑衫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身影几个闪动,就消失在喻文州的视野尽头。

     “那家伙谁啊?居然说本剑圣比不上你,好吧不动手的话我确实比不上你。额......那家伙的真气凝聚得还没我好,只是身法太过诡异,真的跟他拼命的话,他会死在我剑下。”黄少天看着肖时钦的背影,咂咂嘴就吧啦吧啦地评论起来。

   “可这是黑狱,他自有他自己的一手防御。作为外狱的公子,如果有人随随便便地近他身,他也就不用坐在那个位子了。”喻文州弯弯唇角,眼底的阴霾并没有散去。

     肖时钦说得是对的,要是把一切全盘托出,内狱的输赢他无所谓,黄少天的性命难保。他不精通算计人心,又怎明了事态炎凉人心难测。

   还好,他们还有一个冬天。

   “少天,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喻文州和黄少天比肩而立,慢悠悠地往前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知道啊,你一直都忙忙忙,一天就知道管这管那闲不下来,以前你还不是没时间陪我瞎闹,都是我漫山遍野地乱跑。诶我跟你讲啊,以前谷里后山上有个猴群,我最喜欢那只小猴子,它还听我说话呢,不吵不闹的......”

     “我带你去找先生,他会教你很多别样的生存技巧。跟他在一块你应该不会感到枯燥。”喻文州都快说不下去了,想想那人经验十分丰富,勉强把嘴角撇回原处。

    “我认识吗?那个人很好玩?他会带我翻出去瞎闹?别样的技巧,能有多特别?诶诶诶,文州你别不理我啊......”

  

 

   “......”黄少天罕见地沉默了,他看着眼前邋里邋遢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老头,深深地做了三次深呼吸。

   “卧槽你谁啊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说受够了尘世人间的繁华炫目纸醉金迷要去隐居避世吗?你你你在这干什么?!!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面容整成魏老头儿的模样?诶不是我说啊为什么你要整成他那样的呢?那老头儿又老又邋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他的,你怎么不选我啊?文州这样儿的也行啊。大爷我跟您讲,千万别自暴自弃放弃生活......人世依旧很美好的,只要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还是很有前途嘀!!”

   魏琛嘴角抽搐,丝毫没给黄少天面子,一巴掌就往他脸上呼过去,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你?!”他一直拿这个徒弟没办法,小时候胡天胡地地闹他根本管不了,还得顺着小少爷的脾性好好儿地哄,幸好后来还有喻文州管着,不然小霸王直接无法无天了。

   “少天就交给您了。”喻文州眼神平静,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幽深得令人胆寒,他一点不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魏琛是黑狱的人。他不喜欢被人算计,却不得不跟魏琛见招拆招委以虚蛇十余年。有些事情他心底门儿清,可是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黄少天知道。

   “诶,你去吧。”魏琛眼里的笑意淡了些,对于喻文州他一直没有对黄少天上心,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那么尴尬的身份。

   黄少天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都没说。

   喻文州心里熨帖,他明白黄少天的意思。他的眼睛很清澈,毫无保留地将他的心意展现在喻文州面前。

  这就足够了。喻文州转身,衣袂在风里飘扬,不再回头看一眼。

黄少天看着他的背影,喻文州独自一人走在风中,瘦削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倒,又好像是锲进空气的钉子,挺拔又倔强。

像是末路上的王者,最后的孤狼。

“冰雨”在他腰间剧烈的颤抖,带着他的心弦一起剧烈地颤动。黄少天仿佛听见理智一丝一丝崩裂的声音,他强行拉住自己。他不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喻文州要做的事凶险无比,那人将他的依仗尽数留在他身边,孤身一人为他扫清阻碍,他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冰雨”依旧颤动着。

黄少天低着头,再抬起时双目赤红一片,视野里只剩喻文州的背影。

“冰雨”在他的手上,他可是剑圣啊,又有什么可怕的能难得住他?他怎么能看着他心尖上的人一步步走进淤泥里去?

如果就什么也不做,那他是不是也太不称职了点?!

黄少天勾起微笑。文州,不是只有你会算计哦?

 

*今天居然准时了诶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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