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喻

喻黄only     现代架空

精神科专家兼刑警队前队长X人格分裂症患者兼现刑警队副队长

2.

“叮——”门铃一声接一声锲而不舍的响起。漆黑房间里大床上睡着的男人无奈地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看了看更加无奈了。凌晨两点二十四分，谁他妈半夜不睡觉这么闲扰民。还能是谁？喻文州叹了口气，换上米白色的针织衫，胡乱地理了理头发，一脸不善地去开门。

“surprise!!”叶修在门口大喊，“看见我们有没有很兴奋？！”喻文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任谁半夜被吵醒都不会高兴，更何况还是被个神经质的老冤家。

   “收起你那爪哇国的母语吧谁听得懂？”魏琛翻了个白眼，不给面子地嘲笑，又对着喻文州道，“诶文州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吗？穿的这么整齐怎么睡觉啊。”喻文州没有接魏琛的话，淡淡地把目光挪了过去。喻文州看着魏琛，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但偏偏感觉到一丝熟悉。魏琛尴尬地退了一步，王杰希在他耳边解释道，“文州失忆了。”

“你是想让我们在门口跟你谈话吗？”叶修嬉皮笑脸的没一丝正经。喻文州看看他们，让开了半边身子，声音很冷淡，“进来吧。”叶修打蛇随棍上立刻领着人赶紧跟着进去，还不忘指挥王杰希、张新杰和魏琛把黄少天抬进来。

    “说吧，什么事？”喻文州拿起水晶玻璃杯，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叶修指指地上的人，“这人认识吧？”“黄少天。”喻文州看看地上躺着的人。魏琛小心翼翼地凑到张新杰跟前问，“他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黄少天？”张新杰面无表情，“现在住在G市的，只要是会上网的，有哪个不认识黄少天？”

魏琛讨了个没趣，想想好像也是这样。如今的黄少天在G市的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咱们局里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案子又多人又不够，黄少天这样一个得力的帮手现在又出了这样的状况。他是个病情还比较严重，一般的医院没法治，我想想还是交在你手上比较靠谱。”叶修道。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半晌他抬头，脸上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吗？这不是自找麻烦。”“文州，”叶修的语气严肃起来，“你要是不接，以后你会后悔的。”后悔？喻文州愣了愣，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能让他后悔的？

    “你少诓我。”喻文州语气很冲，半夜被人粗暴地从梦中惊醒让他减少了几分风度，“你当我傻吗？”“文州，”叶修很少这么诚恳，“兄弟一场，你再帮兄弟一次。”喻文州沉默了，在他从医院醒来以后，他的确只有他们几个朋友了。最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喻文州点了点头，“你们出去吧。”魏琛一急，就要起身跟喻文州理论，被叶修死死用力拉下来。

       如今的喻文州可没有当初的温和体贴，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尖锐。叶修他早已明白这一点。喻文州这么说，显然是已经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人我给你留在这儿了啊，我们就先走了。黄少天的病历明天新杰给你送过来。”喻文州点点头，窝在沙发里没说话。比起粗暴的敲门他们的离去显得温柔多了，张新杰走在最后轻轻地扣上门锁。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路灯洒出的细微黄光射在水晶玻璃杯上，折射出斑斓的彩光。

喻文州坐在黑暗里，看着地上的黄少天，脸上没有表情。他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叶修跟他说过他的过去，他知道他以前是警察，魏琛和黄少天甚至有可能是他以前的同事，但是黄少天身上那种吸入心扉的眷恋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为什么。喻文州叹叹气，单手拎起黄少天，上了二楼，把人扔进了一个房间。喻文州打开空调，把温度设置在二十六度，又给人盖上一条薄被，关上门然后上三楼的卧室。机械的换上睡衣窝进舒适的大里，沾枕就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喻文州就睁开了眼睛，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平时的工作也很忙，让他没有机会睡懒觉。他突然想起，他现在已经不用再去医院做顾问了，或者说他接受了一个更为棘手的病人。良好的教养让他给医院的主任打了电话解释情况，让他们给他前段时间接手的病人换一个主治医师。电话里的主任一听黄少天被转给了喻文州，感激涕零，就差哭得稀里哗啦感谢天地了。

喻文州哭笑不得，蹭蹭柔软的枕头缩进被子里不想起来。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他居然接手了黄少天这个病人。黄少天这个名字不仅象征着麻烦还象征着生命危险。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和警察再有任何一点关系。昨天叶修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喻文州虽然起来了但是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他可以和他们对答如流礼貌地招待他们，但是实际上大脑还处于条件反射状态，勉强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淡定。但叶修他们又不是平常人很不好糊弄，一个比一个心脏。

喻文州郁闷极了，这才明白什么叫后悔，心道叶修绝对是故意挑那个点儿来的。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再反悔就不是喻文州的风格。他翻身起床换上衣服，下楼去黄少天的卧室。一进门喻文州就感觉到不对，房间里的温度太低了。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他设置的是26度，而现在他一进去身体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喻文州瞥了一眼空调的温度显示器，发现上面赫然显示的是23度。喻文州看着床上的人，已经快接近不惑之年的男子，他的脸上很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一样。黄少天他睡得很安详，喻文州帮他掖好被子，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算了。他的动作很轻，但黄少天还是醒了过来。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睫毛眨了几下，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喻文州收回手坐在床边，看着黄少天。黄少天翻了个身平躺过来也看着喻文州。喻文州对上他的眼睛，很惊讶，因为黄少天的眼睛太过清澈，不像是一个成年人，更不想是一双警察的眼睛。黄少天看着喻文州身体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别过了视线。

喻文州尽可能温声地对黄少天说话：“起床了啊。我叫喻文州，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现在就是我的病人。”黄少天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冷。”他道，成年人沙哑的声音被用一种小孩子的语气自然地演绎，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喻文州听着黄少天的语气，又愣了一瞬。这是一双孩子的眼睛，这也是一种孩子的语气。喻文州很肯定，黄少天体内有一个孩子的人格。确定了之后喻文州开始头痛，因为他几乎没有跟小孩子打过交道，更不知道如何照顾小孩子。喻文州尽可能温柔地对黄少天道，“叔叔给你把温度调高一些，你等下就起来好不好？”说完就起身去把空调准备去把空调关了。他看着空调的显示器，眼睛眯起来，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散发开来。

他家的中央空调是从外国买回来的。显示器上全是英文，没有一个汉字。显示器上面的指纹很清晰，很干净，一点都不混乱。这只能说明一点，除了这个人格黄少天还有第二人格甚至第三人格。而且这个人格要么是高学历智商很高，看一会儿就能明白操作；要么就是曾经使用过。喻文州觉得第三种情况不太可能，这个品牌的空调他一直在用，但是很小众。

没有停留多久，喻文州关了空调就出了客房，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给黄少天挑衣服。黄少天比他矮上一点，肩也要窄一点这里没有他以前的衣服，喻文州找了很久选了一件版型比较少的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一道拿着下楼去给黄少天。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喻文州问。黄少天点点头。“能自己洗吗？”喻文州又问。“能。”黄少天怯生生地答。喻文州皱皱眉，他能感觉到黄少天有些害羞、拘谨，不敢大声说话。而他又明显是一个开朗阳光的人。

可能有家庭原因。喻文州在心里补上一条。

“那好”，喻文州点头，“叔……叔叔去做早饭，你先去洗澡出来就吃,好不好？”。“嗯。”似是感觉到喻文州对他的善意和温和，黄少天的声音大了一些。

黄少天刚刚洗完澡走出浴室，喻文州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上了桌。喻文州的衣服穿在黄少天身上还是大了些，松松垮垮地挂在黄少天身上，一动就会露出精致的锁骨，动作大了还能垮下肩去。因为常年穿制服，黄少天除了脸就几乎没见过太阳，他又是个令人艳羡的晒不黑，这洗干净出来白白净净的漂亮得不像话。

喻文州端着面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一小孩儿跟浴巾作斗争，心里好笑得很。他目光触及黄少天白净的锁骨，喉头一干，轻咳两声，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吃饭了。”喻文州站在桌边把两碗面都拌好，招呼黄少天坐下，又接过黄少天手里的浴巾，迅速把他的头发擦了个半干，然后把浴巾挂起去收拾浴室，把黄少天用过的瓶瓶罐罐放回原处，动作熟稔自然仿佛练习了千百遍。黄少天任他摆弄，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看着喻文州走进浴室，揉揉头发等着他出来一块儿吃。喻文州收拾好出来看见黄少天还在等他，眼神不自觉地软了软，路过他时还揉了揉他的脑袋。黄少天“嗯”一声就动了筷子，喻文州笑笑也开始吃起来。静谧的早晨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喻文州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无比享受的安静早晨少了些什么。

突然间黄少天的表情变了变，但又很快恢复原状，却还是没逃过喻文州的眼睛。“怎么了？”喻文州还以为面前的人突然间换了个人格，却发现黄少天脸上还是孩子般的单纯，就放下心来。“烫。”黄少天含糊不清地道，嘴里包了一大口面。喻文州哭笑不得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伸手擦干净黄少天嘴角的番茄汁。“一次少吃点，又没人跟你抢。”黄少天的脸一下子红了，像碗里红彤彤的番茄。“知道了。”喻文州拍拍黄少天的头，“还害羞了。”

“叮——咚——”门铃被人按响。喻文州知道是张新杰来送病历了。这房子在郊区，他的朋友又寥寥无几，这个点儿来的只会是昨天说好过来的张新杰。喻文州擦擦嘴，去开门，果然是张新杰。

饭桌正对大门，张新杰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正吃饭的黄少天。他向喻文州笑笑，“孩子这么听话呀，没给你惹麻烦吧？”说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档案袋递给喻文州，“这是她的病历和资料。”喻文州点点头，把东西接过来。“进来坐会儿？”“不了不了。”张新杰推推眼镜，“局里事儿多着呢，我还得赶回去。”喻文州笑笑，“那就不留你了，下次再来吧。”

喻文州没打开，把东西放回卧室，顺便又拿着IPAD下来。黄少天还在吃，喻文州坐在沙发上，把IPAD里的社交软件全部卸载，又重新下了一堆游戏。等最后一个进度条走到百分之百，黄少天也刚好把面吃完。喻文州放下IPAD，把碗放进厨房的水槽，在毛巾上把水擦干，教黄少天怎么使用，然后把人送回昨天的客房，把空调开着，嘱咐好孩子在家里听话，最后关上门上楼换衣服。出门的时候顺便拔了wifi线。

他要去给黄少天买生活用品，但又不能领着人一起去。喻文州想了想突然间折回去迅速上二楼，打开房门。黄少天正抱着枕头满床打滚。

黄少天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

黄少天突然间“啊”了一声，脸色羞红，迅速站起来。喻文州愣了愣很惊异，心道孩子果然性格还是阳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人前会害羞。喻文州向他招手，黄少天赶紧跑过来在他跟前站定。

喻文州上下打量了黄少天几个来回，一言不发，喻文州轻轻从肩膀抱住了黄少天。然后喻文州松开手，站在那儿想了想，依旧没说一句话又抱住了黄少天的腰肢。黄少天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喻文州也觉得有些尴尬，他笑了笑。“量身呢？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这样来得快。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玩儿啊。”说完他就出去了，又重新扣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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